日前，长江水利委员会（简称长江委）、长江航务管理局（简称长航局）在湖北荆州召开水利部、交通运输部两部派出机构2018年度采砂管理联席会议。记者从会上获悉，今年以来，长江涉砂船舶事故隐患减少，通航秩序持续转好。“长航局按照交通运输部与水利部两部采砂管理合作的总体要求和部署，念好‘管、治、堵、疏’四字诀，积极配合地方政府和水利行政管理部门，严厉打击长江非法采砂行为。目前，长江干线非法采砂破坏航道、影响通航秩序、危害航行安全的情况得到根本性扭转。”长航局副局长朱汝明说。
综合执法强化现场巡查
“我们加大辖区巡航特别是夜航的力度和密度，确保航道保护工作落实到位。”长江航道局副局长姚勇介绍，在巡航中，一旦发现辖区内存在碍航或破坏航道的非法采砂行为，航道部门会及时劝阻其离开，同时采取拍照、录像、水下探测等方式取证，通报执法部门。
非法偷采者在禁采区甚至主航道内非法采砂，采砂过程中抛弃的废石弃渣往往形成砂堆，影响航道尺度。为躲避打击，偷砂船常采用昼伏夜出的方式，甚至黑灯操作，严重危及通航安全。据统计，每年长江超过70%的水上交通事故涉及非法采砂。“跑船遇到偷砂船，尤其是在夜里，很容易发生碰撞擦剐事故。”一位船长告诉记者。
对此，长航局以强化现场管理为重要抓手，把长江海事、航道、公安部门的日常巡航、航道养护巡查与地方政府和水利部门的采砂管理需求相结合，提高巡查频率，并通过电子巡航、专项巡查、夜间巡查、联合巡查和设置执法点、现场蹲守等多种方式搜集、掌握辖区采砂情况。今年上半年，长航系统开展水上综合执法现场巡查3.5万次，常态巡查4239余次，专项巡查1634次。
“底数清，情况明”。长航公安局加强源头信息采集，对水域内采砂、运砂及生活船舶、涉砂人员进行登记造册，建立管理系统。同时，将采砂船舶作业点设为必巡点，涉砂相关水域设为必巡线，采取定期与不定期相结合的方式，加强水上巡逻检查。长江海事部门则抓住采砂作业船舶、船员配备、运砂船舶秩序等关键环节，督促落实各项安全保障措施，加强综合执法，严厉打击非法采砂行为。今年上半年，海事部门共查获非法碍航采砂船舶72艘，实施行政处罚26件。
从码头、船舶两方面
源头遏制
今年5月9日，长航公安芜湖分局配合地方水务、市容等部门对长江三山区段吸砂船进行清理，9艘“三无”吸砂船吸砂设备被拆除。
“三无”船舶即无船名船号、无船舶证书、无船籍港的船舶。近年来，长航局积极参与非法涉砂船舶专项治理，协助地方政府从源头上遏制非法采砂。在江苏，形成了地方政府主导，交通运输、海事、公安、安监、财政等八家部门联动的“三无”船治理模式。在湖北，水利、公安、交通运输部门联合开展了非法采砂船舶集整治，依法扣留了100余艘非法采砂船舶。据统计，自2016年年底以来，长航公安部门共拆除184艘采砂船、运砂船吸砂装置。
取缔非法码头也是源头治理的重要方面。非法采砂衍生了大批个体砂石商贩，他们以不同方式盘踞长江岸线，私设码头装卸砂石，不仅破坏了长江岸线，也严重影响了通航秩序，成为长江上的一块块“牛皮癣”。近年来，长航局积极配合地方政府加大长江干线非法码头整治力度，2017年共拆除非法码头959座，恢复生态岸线100多公里。目前，长江干线内非法砂石装卸码头已全部取缔。
2017年5月，交通运输部与江苏省政府联合启动了水上过驳集中整治。长航局与江苏省交通运输厅、沿江地市政府协同行动，取缔非法黄砂过驳区，将22处过驳作业点整合成7处临时过驳区，将700台过驳浮吊压减至345台，有效净化了通航环境。
推动非法采砂入刑实践
“‘非法采砂入刑’给公安机关打击非法采砂犯罪行为提供了强有力的法律依据。”长航公安局岳阳分局一位派出所所长告诉记者。2017年3月16日，该派出所联合分局刑侦支队破获了长江岳阳段首例非法采砂刑事案件；今年3月17日，在长江华容水域再次破获特大非法采矿案，查获非法采砂船3艘，运砂船舶7艘，抓获涉案人员31人，查明涉案江砂20余万吨。
2016年3月，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长航局局长唐冠军向全国人大建议非法采砂入刑，得到了全国人大的高度重视。2016年12月，国家出台“非法采砂入刑”司法解释，明确“未依据有关规定取得相关许可证，在河道管理范围内采砂，情节严重的，以非法采矿罪定罪处罚”。
此后，长航局加强与沿江地方司法机关沟通合作，提出司法解释适用性等一系列建议。长航公安案件办理质量受到各司法机关充分认可，证据标准已被当地司法机关作为示范使用。
在此基础上，长航局加强对长江“非法采砂入刑”执法工作督导，整合海事、航道、公安等力量，在长江全线设立了11个区域协调工作组，形成了打击非法采砂的强大合力。
“司法解释出台以来，长航公安部门立非法采矿案1555起，破1549起，抓获犯罪嫌疑人641名，查获采砂、运砂船1067艘，查证涉案砂石总价值1.06亿元。”长航公安局副局长秦金弟说，“法律强大的威慑力发挥了巨大作用，长江非法采砂状况得到了根本性遏制。”
探索疏浚土综合利用
“沿江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对砂石需求很大，所以整治非法采砂，不能一味地禁和堵，还要从‘疏’上想办法。”朱汝明介绍，2016年，长江委会同沿江地方政府共同编制的《长江中下游干流河道采砂规划（2016-2020年）》获水利部批复，规划了32个可采区。
“这是疏解砂石供需矛盾，保障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基本盘，”朱汝明说，长航局还在此基础上对推进疏浚弃土综合利用，作为这一基本盘的有效补充。
疏浚土利用始于长江口深水航道。2010年，长江口航道管理局与上海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签署了《共同协调推进长江口航道疏浚土综合利用工作备忘录》，开启了疏浚土综合利用的新模式。多年来，约3亿立方米疏浚土通过先进工艺直接吹填成陆，其中约1亿立方米疏浚土用于横沙东滩和浦东机场圈围工程吹填成陆，面积超过7万亩。
借鉴长江口疏浚土综合利用的经验，2017年，长航局与长江委选取湖北荆州太平口开展航道疏浚弃土综合利用试点。“我们将在太平口水道试点的基础上，力促荆州地区疏浚土综合利用工作常态化，同时推动武汉和岳阳地区疏浚土利用进入试点，并积极商洽其他水道相关工作，力争到2020年底，长江干线航道疏浚土综合利用都有所突破并取得实效。”姚勇说。
“尽管打击长江非法采砂工作取得了重大进展，但是，在巨大利益诱惑下，反弹的压力也很大。”朱汝明表示，“长航局将积极配合地方政府和水利行政部门，着力推进长江采砂管理再上新台阶，为保护长江生态，推动长江航运绿色发展作出新贡献。”

长航公安在洪湖水域查获非法采砂船舶。金汉炳 摄